速打ᶘ٩(* ˙ ˘ ˙ *)۶✲【甜齁 治愈风
勿上升×N
“我说你一个大写的脸盲还控什么美颜啊,下次把他丢到大街上你还能认出来吗?”王源没好气地说。
“能认得出来啊,”易烊千玺眨巴着大眼睛,“长得好看的人我当然能记住啊,所以说我这么脸盲只能接受长得好看的人,不然过两天把人给忘了可怎么成呢。”
“那你这么多年还记得我真是不容易啊。”王源冲他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觉得头有点晕。
“你美嘛~”易烊千玺赔着笑脸。
“我谢谢你啊!”
“嘿嘿,那我先去咯,谢谢我源哥啊。”易烊千玺冲王源头也不回的背影喊了一声,转身进了店里。
·01·
下午三点半,闷热得只剩蝉鸣在喋喋不休的时段。
“你是苏苏的哥哥么?”一个目测身高180+的男孩拉了拉书包带子,问我。
我从吧台后边抬了一眼:“听着,像你这样,放学尾随苏苏,自以为是护花使者,实则贪恋少女美色又胆小如鼠的家伙我见多了……”
“哥哥,你很帅诶,不要变成韩剧里可恶的二哥,”他说,“我是苏苏的后桌,跟她一起罚站过。我叫烊烊,英文名shiny for everyone,名字越长越有贵族气质,像我本人这样。”
“shiny for everyone?什么鬼?我还以为你叫boating without oars呢。”
“哥哥,你的店里一个人都没有,只能做我的生意了。”他拿了点餐单,乖乖退到最远的桌子去了。这小子左一个哥哥右一个哥哥叫得我怪恶心的,苏苏作为正牌妹妹都没叫过我几声哥哥,都是直呼大名“王俊凯”。
“喝什么?”
“哥哥,这里最贵的是什么?”
我在小区楼下开了一家咖啡馆,叫“等下一个晴天”。朋友们劝我说一定赔钱,你不至于吧,守文艺梦呢。我说有一天当我发现我想要的每一件东西都不贵,那无所事事就是我最好的人生节奏。
他们哈哈哈哈哈大笑起来,我对这群自大狂翻了个白眼说,我就是随便开个店帮我爸避税,你们闭嘴。
·02·
“哦,易烊千玺啊。”苏苏食指卷着耳机线,晶莹的指甲抠抠耳垂,嘴里嚼着泡泡糖,“他家挺有钱的,你应该让他点五百块一杯的猫屎咖啡。”
“你心比我还黑。”
“他的钱不买咖啡,就拿去给我买礼物了,没一个是我喜欢的。”
苏苏今年高二,在她们班是令人讨厌的类型。
“确切的说,是被女生们讨厌吧,因为她有钱有势有性格,还长得漂亮。”烊烊接过猫屎咖啡,汽水般灌了一大口,“你们家基因真好,妹妹美哥哥也帅。”他来店里套近乎不下五次了,除了苏苏还是苏苏,最后不忘简单粗暴地夸我一句。
我不屑地抬一眼,从吧台里举起一杯冒冷气的冰饮给他:“送的。”
苏苏和我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十二岁以后才生活在一起,我们互相没什么好感。
小时候我爸把我往“全才”的目标上培养,让我学钢琴学书法学舞蹈学油画,可惜天资愚笨什么都学不好,最后成了半吊子。
我爸对苏苏是放养政策,她爱学什么学什么,最后也成了半吊子。可是她继承了她妈妈讲究的仪态和看人的眼神,成了优雅的半吊子。
“她小时候最爱干的事就是把芭比娃娃掰成一段一段的,抽屉一打开,全是断手断腿断头,好恐怖。”
“她一定特别缺爱。”烊烊握着青柠柚子茶嘀咕。
“她一哭我爸就飞奔过去抱她,她一笑我爸差点买下半个麦当劳乐园,三个保姆追着她喂饭才吃半碗,你跟我说她缺爱?”
“我也愿意这么对她。”烊烊眼睛闪闪的。
我对我妹在学校是什么情况没兴趣,但是这小子如果能每天来消费,再带些人撑起日营业额,我对我爸也好交代。
“这个好喝!”他指了指手里掺冰珠的玻璃杯,露出一口白牙,几颗青柠檬在冰块下浮动。
“算你有品位,这是王凯利式尊贵伯爵二十九代秘制限量青柠柚子茶,消费过猫屎咖啡的VIP才喝得到。”我爱腌制青柠蜜柚酱过夏天,用玻璃罐密封,两个礼拜后风味绝佳。我活到现在仅存的青春气息,我只泡给自己喝。
“名字这么长!”
“越长越符合它的贵族气质。”
·03·
苏苏来问我拿钥匙,和易烊千玺刚好撞见。苏苏抬手打招呼,钥匙哗啦一响:“你和我哥认识啊?”
“不认识不认识,我经常来喝东西……”
她狡黠一笑:“哥,这是我同学,别给他打折。”
“……”
之后,烊烊偶尔来店里晃两下,不及之前的热烈了。
初夏,除了待在店里我哪儿也不去。从玻璃门望出去,街上的长椅、霓虹广告牌、郁郁葱葱的树荫、黄色垃圾箱,一切都是浮动的、蒸腾的。
我喜欢我的生活节奏,猫在吧台里追美剧、日漫,一个个下午轻松混过去,成功挡住了人群与压力。
我问过烊烊:“你喜欢我妹什么?”
“她是软妹子啊。”
“她软?凶死了,跟小狼狗似的。”
“我说的软,不是磨皮磨得很肉欲那种网红的软。她白,腿长,凶的时候萌,反正美颜即是正义!她就是很好看!”
“我靠。”真敢说,如此肤浅的理由,我忍不住飚了句脏话。
·04·
“你都送过苏苏些什么?”我问烊烊,我忽然很想帮他。
他有滋有味地说:“香港买的全套雅诗兰黛,捷安特自行车,还打了跟她一样的左耳朵骨的耳洞,还有……”
“雅诗兰黛是中年妇女用的。捷安特自行车你见她骑过吗,她天天穿裙子她能骑吗?地球上左耳朵骨有洞的人千千万万,跟她有什么关系?白痴直男癌晚期。”我指了指橱窗中的西点,“苏苏喜欢吃甜点。”
“是吗,我明天就买了忒大的蛋糕送她,华丽有面子!”
“万万没想到你是暴发户思维啊。”我一巴掌扇在他脑门上。
“那要怎么弄?”
“你要亲手做。”
“……多娘啊!”
他想跟我学做甜点。我推荐他做cupcake,苏苏爱看《破产姐妹》。大胸MAX做的正是杯子蛋糕。他说,不行,太迷你了不能凸显他的男子气概。
我说那就黑森林吧,沉稳低调,里头还夹着樱桃,黑甜黑甜的多好。他说,不行,乌漆麻黑不浪漫啊。
我说,抹茶瑞士卷呢,比较清爽跟安全。他说,不行,本少爷的爱轰轰烈烈,要那么安全做什么。
我说不伺候你了,你滚吧。他指着橱窗中的提拉米苏说,这个好,细腻高贵符合我。
“提拉米苏的确跟爱情有关。”
“是吧。”他自我赞许地点了点头。我带他到后厨房,告诉他提拉米苏最重要的三要素是Mascarpone cheese、Marsala酒与手指饼干。他聚精会神地点头,眼中写满了“听不懂”。在我的专业领域,终于可以尽情地虐他了。这家伙绝非善类,平时跋扈惯了。
我指着蛋黄、蛋清、淡奶油说,先把这几样分别打松。
“什么叫打松?”
“就是拼命地搅拌、打发。”
“那个我见过,没问题!打发器呢?”
“坏了。”
“好好!我马上弄。”
他把衬衣袖子挽到手肘,围着我的粉红围裙,开始打蛋,弄得满手都是。
“还挺有模有样呢。”我调侃道。那双手摸过篮球、打过架、握过单车把手,未来也许指挥别人、数大钱、替女士优雅地开车门,现在为了讨一个难搞的女生欢心,人生头一次跟鸡蛋、奶油打交道。
爱真是一物降一物。
“帅吧。”他头也不抬,“改天本少爷有空,给你拍一组围裙美男写真,挂在门口做广告。”
“好啊。”
“二战时,一个意大利士兵马上要上战场打仗了,家里什么也没有了。妻子怕他挨饿,把所有能吃的饼干、面包全揉进了一个糕点里,那个是最初的提拉米苏。Espresso咖啡的苦、马斯卡邦芝士的甜,还有Masala酒,融合得很美妙。每当这个士兵在战场上吃到它,就想起爱人。你可以把这个故事记着,去打动苏苏。”
“士兵最后死了吗?”
“我不知道。提拉米苏Tiramisu,在意大利文里是‘带我走’的意思。妻子想追随他一起走,枪林弹雨也不怕。”
“太悲情了,晦气,会不会对我追苏苏不吉利。”
我没理他,低头搅拌器皿中的香甜糊糊。厨房很小,是平常我一个人钻进来的小王国。
壁灯在烊烊顶上悬着,睫毛、鼻梁、下巴投下重重阴影,一个修长的、嘚瑟的、为爱情变得一塌糊涂的少年。我搅拌太久,手臂酸,眼睛也酸了。还好这家伙不吵,我们各怀心事地待着。
“烘焙是很私人的事。敲碎鸡蛋,搅拌耐心,揉面团好像揉一颗真心,反复反复地揉啊,烤箱的温度像恋人的眼神发烫。经过慢吞吞的过程,做出来的蛋糕才香。”
“哥哥,你挺好看的,有人告诉过你吗?”
·05·
我毁了母上大人安排的又一场相亲。
女孩因为面子挂不住,将一碗番茄蛋花汤劈头盖脸泼到了我身上,整个动作那叫一个连贯流畅。
于是我大半夜鬼鬼祟祟地敲易烊千玺家门。他结巴地说:“那,那你先进来吧。”
“我帮你这么久,现在是报恩的时候。”他说,他爸出差了,保姆是他爸的眼线,千万不能吵醒她。
“你现在真狼狈啊。”他站在房门口无声地鼓掌。
“给我弄点吃的呀,快点。”我用气音命令他。
他靠在门框边,举了举杯子:“喝什么?Coffee or tea,or me?”
外面下暴雨,夜晚显得惊心动魄。我换了件他的衬衫洗了头发,侧过头,闻了闻自己身上残留的番茄蛋花汤的味道,嗯,盐有点重,下次不去他们家餐厅吃饭了。
烊烊房间铺着一张宇航员图案的地毯,很厚。我跪在上面脱掉鞋子,吃着他煮的一碗泡面,热腾腾的。
“还没告诉你,苏苏把我做的提拉米苏扔了。她说提拉米苏是‘带我走’,女生送男生的,说我不懂浪漫别瞎浪漫。”
我笑:“行了,男人因为逆境才迷人的。”
他挨着我坐下,靠在床沿喝一罐可乐,耸耸肩。
我们说了很多话,我说我理想的爱情是俩人在一个房间各干各的,不会急红脸,也不大声说话。如果爱一个人,有什么事情值得争执呢,不是几乎没有,是完全没有。对喜欢的人保持欣赏,不需要花一点儿力气。
我不是怂,也不是怕,而是不懂为什么我们不能找到那个全球限量、仅此一个的专属自己的人呢。
因为我们愚笨,我们不诚恳,还不配拥有一份好爱情。
也许我们该懂得放过自己,与自己和解。
等再遇上心上人,别胆怯,走过去紧紧地抱住他。
后来我在他的房间睡着了。以为他会以青春之名给我点赞,哪知他将我反锁在房间,一墙之隔接了我妈的电话:“是的阿姨,王俊凯在我这里,他跑不掉的。”
我咬牙切齿地被我妈带走了。
当然,相亲也吹了。
·06·
这个时代犹如一个巨型的双十一,买一堆便宜的破烂儿,却没什么值得珍藏的。
我很喜欢和烊烊做朋友,爱和他玩。他就像超市里的儿童碰碰车,你只需要把他放在角落,他自己会走,会跳,会给你惊喜。
烊烊说,五百块一杯的猫屎咖啡他不爱喝,他喜欢王凯利氏青柠柚子茶。
“这个卖500块才对。”
“鬼买啊。”
“我买。”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