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席
·卖碗鸡汤 勿上升×N
某个人的缺席，会使他在你心里更加完美无缺。
〔01〕
又是一年圣诞夜。
易烊千玺和往年一样，自带炸鸡和啤酒到王源家过节。美其名曰，以此躲避来自街头巷尾的叫作“恋爱”的粉红色病毒恶意攻击。
一句“圣诞快乐”后，他们就开始一个吃吃吃，一个喝喝喝。其结果总是炸鸡被王源一扫而光，易烊千玺也已醉得烂泥扶不上墙。
易烊千玺的酒品很好，醉成什么样也从不发疯耍癫。只是喝到最后会边打着酒嗝边双眼迷离地兀自絮絮叨叨，像个梦游的孩子在呓语。然后说着说着就微醺着红扑扑的脸蛋，“咚”的一声趴在沙发上睡着了。像个熟透了的苹果落了地。
还记得《致青春》上映那年，易烊千玺呓语着王源莫名耳熟的台词：美国，万恶的资本主义的国家，你还我男人……
一语惊醒梦中人，王源似乎就明白易烊千玺为什么每年都不长宿醉后头疼一个星期的教训，照样在每个圣诞节的时候这么拼命的灌醉自己。他不过是在以另一种方式逃避回忆与现实罢了。
那个人，是在圣诞节那天离开去的美国吧？
王源费劲地将已然180+的易烊千玺拖到客房，扔到大床上。手机从易烊千玺的风衣口袋里滑了出来，王源拿起正想帮他塞回去，漆黑的屏幕忽地亮了起来，一条新短信提醒。
“过得好吗。”
来自王俊凯。在他和千玺的世界里无声无息消失了好几个年头的人。
王源看着熟睡的易烊千玺嘟囔着翻了个身，心里替他很是不平。于是他熟练地解开了易烊千玺的手机锁屏——0921。易烊千玺这个人吧，其实特别懒，一件事物熟悉了以后就懒得换，一个人在心里住下了以后就懒得请走。有些习惯也就习惯了。
“不好意思他睡了。”
王源用易烊千玺的手机回复给王俊凯。
随着叮的一声信息发送成功，屏幕又黑了下去。
〔02〕
宿醉。
易烊千玺脑袋昏昏沉沉地爬起来，被子半夜就被他不安分地提到了地下。他坐在床沿，用脚丫在地板上寻觅着拖鞋，骨头却忽然一软跌坐到冰凉的地板上。
凉意袭来，易烊千玺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也清醒了一半。
嗡嗡的震动声不厌其烦地响着，他在裹在被子里的风衣的口袋里一顿翻找，才终于在铃响的第四遍接通了电话。
“喂……”拉长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的慵懒，易烊千玺狠狠吸了一口气，却又被灰尘呛到咳个不停。在他平复好呼吸以后，电话那头忙不迭地劈头盖脸而来。
“易烊千玺，你遭到核武器袭击了吗？这么久才接电话！诶等等……鼻音这么重，是生病了吗？”
易烊千玺慢悠悠地环顾四周乱糟糟的狼藉景象，是挺像是遭过袭击了，于是回答：“是啊。”随即又意识到对方可能不清楚自己在回答哪个问题，却也懒得多做解释。
对方像是没预想到易烊千玺那么平静的回答，顿了一会儿，说：
“千玺，我是王俊凯。”
废话。我一有来电显示，二能听出声音，当然知道你是王俊凯，话没留一句信没留一封就一个人跑去金光闪闪的美利坚的王俊凯！本以为你像三年前一样很冲很拽的语气可以带过彼此的了然于心，却还是要上演这样令人毫无防备的情节。
易烊千玺一时发了愣。王俊凯，王俊凯，王俊凯。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过滤这个名字，筛出来的回忆却是快要结痂的伤口，一碰还有疼的感觉。
易烊千玺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又一时失语。
“我今天下午就能回国，想先来看看你，有空吗？”
“好。”
下意识地回应，复又沉默。电话那头显然也没有准备其他的话题。
易烊千玺捏紧了手机，沁出的汗一直凉到心底。绵长的“嘟……”循环着被切断的心情，大脑里的空白开始一点点被填满，变得清晰可见。回忆纷至沓来，像初冬的薄雪，一倾手便覆了半个堇年。
那是高中毕业的散伙饭。
原本易烊千玺心情挺不错的，毕竟是挺过地狱磨练共同走向自由的革命战友的庆生。他也和王俊凯筹划着一次毕业旅行，在等人到齐的间隙兴致勃勃地拉着他看各种游记、照片，兴奋得不行。
王俊凯一双密酿柔情的桃花眼温柔地看着他，时不时地微微点头应允回应着他，几次张口想告诉他什么却欲言又止。
桌上摆满了冒泡的冰镇啤酒。几大杯干下来，醉了的人已经开始不断摆摆手说自己没喝多。
“诶……我们这儿马上就要挥手分别各奔东西的了，最后的最后请咱们大班长给我们说两句呗。”说话的是副班长，一个胖胖的活泼开朗的大男孩，平日里在班级挺有号召力的。
于是，王俊凯在大家的注视下，站起来吐露了几句肺腑之言，然后又祝大家都好，前程似锦啊，最后豪气干云地干了一杯。易烊千玺坐在他对面嘴角是收不住的笑意。
小胖副班长又说：“是啊，王俊凯怕是咱们班最出息的了，你小子出国以后可别忘了咱们这些父老乡亲这个班的革命战友哦！”
大家也纷纷附和，插科打诨起来。却没看见王俊凯尴尬心虚了的一瞬的脸色。
“去了美国别老顾着学习了，多好的机会，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有空多拍点照，挂到MSN上让我们眼红眼红！”
“记得给我寄点明信片啊！”
“到时候泡到洋妞，记得也帮哥几个介绍介绍！”
一桌子人各说各的，全然一副早就知道的模样。
易烊千玺脑海里“轰——”的一声炸开了，“出国？”“学习？”去美国？“——所以现在是全世界我最后一个知道吗？他的脸色凝重阴郁了起来。
隔着桌子，易烊千玺看向坐在对面的王俊凯，笑得春花灿烂明媚如初。
”来来来，团支书千玺也来说两句嘛！我们的高冷男神！“小胖副班长又说。
易烊千玺本就不善言辞，现下更是没有心情去说什么有的没的，他礼貌性地笑笑，摆摆手。可大家怎么肯轻易放过他，有人提议说，那就干一杯吧，敬我们高中三年的青春！
对面的王俊凯当然知道易烊千玺的酒量不能喝，急吼吼地就站起来说：”算了吧，或者我来代喝。“可还没有人来得及搭理他，就见那人起身端杯，眉头微皱着一饮而尽，望着他眼里尽是挑衅一般的神色。
易烊千玺重重放下空玻璃杯，赤裸裸的看着王俊凯的眼睛，他的眼里竟然有一抹不可名状的心疼，在易烊千玺看来却像银针一样扎眼，讽刺意味十足。
那边，小胖副班长又叨唠着拉人组建什么”脱单小分队“，扬言这个暑假要找到自己遗失在茫茫人海的初恋。拉了几个人后，又说道王俊凯，”要不，你也加入呗？“
”不了，我已经有初恋了。“王俊凯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易烊千玺，大家不约而同的”哦~“了一声。
易烊千玺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厌恶，这是什么意思？你人都要走了，敢情现在才跟我表白是吗？要的就是一场无疾而终的恋爱是吗？你特么耍猴呢？凭什么对人呼之即来唤之即去的？
”我觉得，初恋应该是两个人的事情。“别自作多情了，你丫就是单相思而已。
一厢情愿。不是两情相悦。
易烊千玺装作漫不经心地低头说着他说过最狠的一句话。
当他终于鼓起勇气，准备好最凛冽的眼神抬头望向王俊凯的时候，果然，那厮的脸色黑得史无前例的难看。
”哦哟，不愧是同桌俩呢，千玺是知道小凯初恋的什么内幕吗？“
易烊千玺扯了扯嘴角，王俊凯也不说话。
大家见苗头不对赶忙岔开话题，嘻嘻哈哈地糊弄过去了。
易烊千玺心中短暂胜利的快感过后，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失落、内疚与不安。
聚会结束后，大家拥抱再拥抱也还是散了。易烊千玺看到王俊凯站在路边打车，于是刻意装作不经意地凑到他身边，放软了语气问：”什么时候走啊？“
王俊凯抿着嘴，闭口不答。
”那，到那边再联系哦。“
”不会再联系了。“王俊凯拦到一辆出租车，开门，上车，留给易烊千玺一个绝尘而去的背影。
夜晚的凉风吹痛了易烊千玺的眉骨，他尝到嘴角的眼泪，咸咸的。
王俊凯一向是个说到做到的人，这次也不例外。他离开时没让易烊千玺甚至是王源送机，之后也真的一走就是杳无音信，再也没有联系。
压抑已久的想念铺天盖地，连累得心也发疼。
沉闷的冬雷四起，窗外的云团聚拢呈深色，又要下雨了吧。
[03]
挂断电话的王俊凯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心情被无故漆成了蓝色。
去了美国以后，他始终是一个人，拼命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学习上，才得以申请提前提交论文，提前毕业回国，最终拿到了双学士学位。
他看着身旁的朋友频繁地换女朋友，带回来的每一个都看似如胶似漆浓情蜜意的，热烈而短暂的浪漫消磨掉了不羁与激情。
他走遍了美国的城市，某次经过路口时看见一个穿着干净白衬衫卷着裤脚的男孩子，蓦然想起了其实一直念念不忘的易烊千玺。那个隐忍倔强的他。
过了这么久，才发现最放心不下的不是青春，而是曾和他在一起的温度。
如水般静止的心忽然开始发疯般思念，心疼那个被自己丢弃的男孩。王俊凯去了机场，踏上飞机的那一刻，竟然觉得莫名安心。
[04]
终点站城市里，易烊千玺站在镜子前安静地收拾自己，干净的镜子折射出脆弱的心思：
我只想证明，离开了你的三年，我没有很狼狈地过。
[05]
停在十字街道，两个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开口。记忆中那条熟悉的街道早已被粉饰掩盖了旧迹。被时光牵着兜转了一圈，一样的地点，只是换了不一样的风景画面。三三两两背着书包的学生或笑或闹地经过，忽然就想起了从前一起回家的日子。
”还记得以前……“
”不记得了。“
易烊千玺打断了王俊凯回去的思绪。不记得。宁愿再也不记得。
绿。黄。红。黄。绿。
沉默中红绿灯又转了一轮回。王俊凯习惯性地向易烊千玺伸出手，却又犹豫着退回来。
”你还是这样爱……“
爱握着我的手腕过马路。
易烊千玺忽然顿住了，思量着刚刚不假思索的话心一阵绞痛。王俊凯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却又在随后的沉默和易烊千玺的冷淡的表情中黯淡下去。
”那么恨我。“
”不恨。“但也不会轻易原谅。
当初潦草的分手，即使经年之后，也始终是挥之不去的阴影。而这一次的再见，又付出了多大的勇气。
或许当初的他只是一时的荷尔蒙冲动，又或许从前的他只是刚好想学着去喜欢。不敢去碰，怕会碎，会疼。
”还是一个人吗？“
”嗯。“
盘旋了这么久的问题，答案在意料之中，却也意料之外。王俊凯低头看着脚下，
”你，希望我留下来吗？“
略带迟疑的拖音。是希望着什么吧。只要一句挽留的话，他就再也不会选择错过。
”嗯？“
一阵汽车的鸣笛，易烊千玺假意装作没听清，他知道这是王俊凯不会再问第二遍的问题。
”我这次回来就不准备再走了。“
”哦。“
不拖泥带水，很干脆的一个短短的音节。听起来毫无留恋。
[06]
天气有点好，心情却不买账。
易烊千玺推开包厢门时，王俊凯和王源都已经到了。两人听到动静都偏过头看向他。
“千玺，你来啦。”
“小千千，你来啦。”
“嗯。”他走到两人中间放了餐具的空位走下，顺便向王源飞了一记眼刀，“叫这么肉麻，发劳什子的疯？”
“嘿嘿，小时候不都这么叫的嘛。”
“这位源宝宝今天幼儿园放学早啊？”
“是啊是啊~”
易烊千玺笑骂着“有病”，意识到忽略了一旁的王俊凯，抱歉地笑笑，“刚刚不好停车耽误了点时间，久等了。”
“没有没有。”王俊凯连连摆手。
“诶千千，你今天来这么迟，女魔头又找你改论文去啦？”王源叼了一小块水果塞进嘴里，又拿起一块儿递到易烊千玺嘴边。
易烊千玺一把拍开王源的爪子，王源又固执地伸了回来，易烊千玺扭不过他，干瞪了他一眼却还是张口吃掉了水果，嘟囔着说得不清不楚。
“是啊，就还是上次那一块儿，她老人家还是不满意，说什么大改已经拯救不了我了，要重写才行！”
“我看她是太喜欢你了，不想让你安稳毕业。”
“是吧，我也觉得像我这般帅气……可惜了，我又不喜欢师奶级别的。”
王源“啧啧”了两声。
王俊凯坐在一边完全插不上话，自己和他们现在的的生活圈子几乎算得上是毫无交集了吧。只得装作感兴趣的模样左看看右看看，脸上挂着僵硬牵强的微笑，兀自上演独角戏。
终于，陆续上菜了。
三人边吃边聊着这些年的际遇，聊到从前的同学们的现状，谁和谁终于在一起了，那谁竟然也发了胖，也能会心的“哦~”或爽朗地笑笑。都是不痛不痒的话题。
气氛稍稍缓和活泼起来。
一道招牌大菜模样的盘子端了上来，王俊凯兴致勃勃：“他们家的海鲜味儿特别正宗，回国的几次朋友介绍的这家店，千玺你们快尝尝。”
“哟，敢情你小子回国了几次也不来找我和千玺撸串，倒是和别人一块儿来吃海鲜呢？”王源忽然揪住王俊凯话里的刺，半开玩笑的语气酸溜溜的。
王俊凯一下子有些尴尬，只好加了一筷子海鲜要送到临近的易烊千玺的碗里来缓和气氛。
海鲜还没送到易烊千玺碗里，就被王源一筷子挡住了。
“千玺吃海鲜会过敏，你不知道吗？”
王俊凯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被他这么一说，王俊凯还真愣住了，自己……确实不知道。从前，他和千玺成天腻歪在一起的时候也没一块儿吃过海鲜，没机会知道。当然，也没有小粉丝心理一般，两人坐下来问对方这些条条框框的细枝末节。
这些，都是要在长时间的陪伴下才能发现的吧？
气氛直至冰封。
“来，给我吃也一样咯。”王源给了王俊凯一个台阶下。
王俊凯抬眼看易烊千玺正小孩子般咬着筷子，紧盯着盘子，不愿看他。心里倏忽一紧，酸得发疼。
“诶……对了小凯，你这次回来有没有给我们带什么礼物啊？美国本土的那什么GODIVA巧克力，千玺可爱吃了！”
“千玺？千玺不是不爱吃巧克力的么？”
“那是以前，你不知道吧，现在身边朋友但凡去个西欧、美国的，回来都会给他捎两盒巧克力，是个狂热粉呢！”
“以前，咱们仨在外面租公寓一起住的时候，千玺那铁定是起得最迟还起床气最重的。现在哦，他每天都起个大早出去晨跑，顺便买一份早餐捎到我家一块儿吃，晚上也不熬夜看电影了，生物钟简直健康得令人发指！”
“还有啊……”王源今儿个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拼命说给王俊凯听这些年易烊千玺的变化，比千玺自己都清楚，就是在无声地指着鼻子告诉他，王俊凯，你离开千玺，离开我们太久太久了。
你，现在就是一外人。
“够了！”易烊千玺也听出了王源的反常，大声呵斥。
王俊凯觉得嗓子哽咽得有点儿疼，他皱了皱鼻子，看着易烊千玺的眼睛，开口小心翼翼的确认：“千玺，我记得你最喜欢吃城西那家的糖炒栗子，每次我们路过……”
“那家店早就不在了。”易烊千玺淡淡地打断了他。
你看吧王俊凯，他在心里兀自冷哼一声，他不喜欢的东西可以变得喜欢得紧，他喜欢的东西可能早就不在了啊。
[07]
王源不知道是真有事，或是假的，先离开了。
被撇下的两人沉默寡言地吃了很久很久，吃完饭一同走出餐厅。
“千玺。”他叫住了走在前面的他。
易烊千玺抬起头，他的脸像小时候一样，总是习惯性地稍仰起来看他。天真的，没有设防。寒夜的风吹乱了他孤傲的卷毛，王俊凯很想张开双臂抱抱他，却只能深深地看着他。
“我车子停得比较远，不然你站在这里等我，我开过来接你吧。”王俊凯后来独自喝了几杯闷酒，易烊千玺只得开车送他回家。
“我一直都站在这儿等你的呀，千玺。”
“什么？”易烊千玺没太听懂。
“千玺，你知道吗，我一个人在美国的时候，真的特别孤单，人又特别浮躁，我常常想要是你在我身边就好了。那天在翻笔记本的时候，看到一句话，上面说，去追随那些能使你安宁的东西。我的心跳就像漏了一拍一样，翻来覆去想了好几天，发现我只不过想要见你一面。然后我就去申请了提前交论文，每时每刻都想早一点而回国，飞奔到你身边，见到你。
“千玺，你以前总监督我多喝水，就像我总逼你喝牛奶一样，我不爱喝水嘴唇也容易干。但这两年，每当我想念你的思绪泛滥的时候，我就拼命喝水来冲淡这个念头。
“可是我回国的这几天，我却觉得离你特别远，比我在美国的时候还要远，因为我们之间隔着的不是距离，而是时间。我不止一次跟在你身后，伸手怕犯错，缩手又怕错过。”
易烊千玺听了他的一席话愣在原地，王俊凯的面颊微醺成粉桃色，澄澈漆黑的眼眸闪着光亮，迈开长腿几步走到易烊千玺身边，抱住了他。
“别再错过我了，好不好？”
其实年少不经事的喜欢，那次不成熟的分开也无非谁错谁对，他们心里都如明镜般敞亮。只是时光他悄悄告诉我，我比想象中还要喜欢你好多好多倍。
易烊千玺偷偷藏起了嘴角的笑意，轻轻也环抱住了他。
喜欢你抱我久一点，这样你的味道就留在我身上。
“王源有段时间一直在给我煲乌骨鸡汤，说什么我没有喜欢的人是因为心里住着一个不可能的人。我等一个人就是拿时间去赌，然后输得一塌糊涂。你看吧，我大概是有病才喜欢一个人那么久。
“你去了美国还不跟我联系，其实我很难过，只是骄傲不让我说。
“我有时候一个人深夜去电影院，看到电影里面主角们爱得撕心裂肺死去活来，最后却还是分开，我就会想，你说放弃一个在乎的人，得攒够多少失望才舍得放手？
“还好你回来了，不然我就快要带着我的思念，离开你了……”
王俊凯听了很心疼，柔声说：“千玺……”
易烊千玺用指尖轻覆上他的嘴唇，阻止他说抱歉。
王俊凯握住易烊千玺的手，俯身慢慢靠近他，又停在还有一英寸的地方，都能感觉到对方有些急促而温热的呼吸，他小鹿般琥珀色的眸子垂下眼睫，他桃花眼微闭烙下一个湿热绵长的吻。
他低下头微笑。
[08]
易烊千玺回到家，站在玄关处开了灯。
王源摘下耳机，放下操纵杆，问他怎么样了。
易烊千玺问他，你怎么在我家。
王源说，我有你家钥匙当然可以在你家了啊。
易烊千玺又问，你不是说你有要事要办么。
王源说，给你俩足够的空间这就是我的要事啊。诶说真的，王俊凯跟你说啥了没，肯定要好好吐露心迹一番吧。
易烊千玺说，你怎么知道。
王源得意洋洋，从小我就摸透了王俊凯特别吃激将法这一套，百试不厌。怎么样，今天我这激将激得还不错吧。
易烊千玺白了他那一脸臭屁的模样，我说你今儿个怎么这么反常呢，原来啊。不过你怎么那么确定我就一定能原谅他啊。
王源一脸看破红尘，因为啊，他缺席了你生活一段时间。而某个人的缺席，会使他在你心里更加完美无缺。其实在你心里，王俊凯还是那个笑容浅浅穿着旧白色衬衫的青葱少年呢，不是吗？
嗬，好浓一锅源氏乌骨鸡汤。
我干了，你随意。
-FIN-
*有梗借自乔一和她男人的秀恩爱日常